前去商讨放还被扣镖车的衡阳振威镖局总镖头何振威,一行五人的尸首均被遗弃长沙城外,椐回来报讯的趟子手哭诉,尸体全被人残忍地打断四肢,又用刀割去耳鼻。若不是边上插着振威镖局的镖旗,还真难以辨认。
这个消息极为震撼,将整个衡阳都惊住了。
衡山派会怎么做?振威镖局可是上缴了保护费,而且又因为悬挂衡山旗号才出的事。
一时间,不止是衡阳地区的武林同道,甚至中原江湖的有心人,纷纷把目光聚集到小小的衡山城,等待名义上的湘境老大南岳衡山,做出反应。
南岳宫的灯啊,彻夜长明。
据说有里面的道士出来传言,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一气拍坏了好几张上等花梨木的桌子。而金眼雕鲁连荣长老则数次拔剑,叫嚣着要统全派弟子北上,不血洗南楚帮誓不罢休。
但也有人说,当时南岳宫大厅里跪倒一片,管事方千驹紧抱莫大先生脚脖子,哭谏:敌人势大,我派正值青黄不接,讨伐一事,掌门务必三思啊。
当然,这只是传闻。或许早有人看不惯方千驹整曰嗯嗯啊啊的老好人模样,故意编来恶心他的。
不论如何,各派得到的确切消息是:衡山派众弟子连续三曰没有回家,而衡阳姚记车马行紧急调了十余辆马车汇集到衡山城。
有这个消息,各大派都已明白,衡山派这次是被逼到绝境了,兔子急了也咬人,何况一个在江湖上素来名声极大的门派?
秋风萧瑟,放眼看去,大地一片枯黄。
从湘潭进往长沙府的大道上,一行五辆大车比次紧跟,在二十余骑的环绕下,蹄声密集、车辕萧萧,扬起片片沙尘。
这二十余名骑士均都一身蓝衣劲袍,头戴文士布冠。脖颈间系着的白色汗巾,和背后长剑的黑色剑鞘,对比强烈,格外耀眼。
马如龙,人如虎,杀气冲云霄!
临行前,柳蒙特意带着这群年轻弟子绕道振威镖局,静立在院墙外,听着里面传来妇孺凄凉无助的哀哭。在众弟子们眼珠红起来的时候,柳蒙马鞭一扬,直指北方,怒吼道:“杀楚!”
“杀楚?”
橘子洲拱极楼内,一名中年大汉缓缓念道,神色中全是不屑。另有一名身材不甚魁梧,但胸口处凸出如有一鼓的汉子,在旁笑道:“易师弟,前方传来的消息说莫大仍在衡山,只是名年轻长老带队前来。这样的话,你我兄弟到无需出手,让钟楚天他们自己解决就行啦。”
被称为易师弟的大汉也是一笑,道:“左冷禅妄图统合五岳,跟我少林平分秋色,却又内斗不休,自残手脚,真不知他是如何做了这五岳盟主。现下咱们稍微一试,就戳破了什么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的谎言。辛师哥,说来衡山派也是传承曰久,却怎地如此不经事啊?”
辛师哥起身推开窗户,看着湘江上朦朦雾色,皱眉道:“刘正风虽死于自己人之手,金眼乌鸦不足为惧,但光莫大一人,就不能小觑。如他真的亲来,咱哥俩还真不一定能留下他。”说完,似有所感,低声道:“琴中藏剑,剑发琴音。潇湘夜雨之名绝不是妄得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
长沙城外,湘江畔,一座占地极广的豪宅大院。
南楚帮堂口所在,石狮威严,黑漆大门上的铜钉闪闪发光,与两旁黑衣大汉手中的雪亮刀光交相辉映。
门前便是江堤,江面上三艘轻舟成品字形直驰过来。当前一艘船头,正屹立着位宝蓝色锦袍的年轻人,手横长笛,一曲《江上渔者》音色亮丽,婉转动听。
悠扬的笛声传到岸上,雄赳赳的黑衣大汉们齐转头张望。但见蓝影一闪,那位年轻人一纵便跃过江堤,然后缓步走到门前,抬头看着“南楚雄风”四字大匾,悠悠地道:“告诉钟楚天,衡山派柳蒙来访。”
衡山派?!黑衣大汉们勃然色变,一名伶俐的头目道声:“稍待。”转身窜进了大门内,显是去通知帮主等人。
这边衡山派众位弟子纷纷从轻舟跃下,集至柳蒙身后静立,更有人从路边上搬过条长凳,请柳蒙安坐。
片刻后,黑漆大门内一阵急乱,涌出上百黑衣大汉,各持刀剑,分成两队远远兜开,将衡山派众人围了起来。接着怒笑声响起,一位红脸魁梧中年迈步走了出来,边大喝道:“衡山派无名小辈,也敢直呼钟帮主大名,莫非嫌得活腻歪了嘛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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