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她今日揭穿一事,盛延卿也定会找个由头将事情抖出来的。
哼哼,腹黑货。
很快,账本便被取回,交到了老夫人手上。
趁着老夫人看账,盛延卿慢悠悠地说道,“桂管事说大哥叫他陈茶新茶一道收,那怎得去年的茶叶进价反而高了?而且,旁的茶叶也便罢了,香林茶新旧殊异,若是去年就开始这样混着销售,怎得也没有熟识的主顾找上门来?”
老夫人一边看账本,一边黑了脸,沉声道:“桂全!你若是再不说实话,我只好将你交官了!”
桂全见了棺材才死心,瘫在地上哭道:“是小的猪油蒙了心,求老夫人饶过我这一遭吧!”
“今年盛家事多,茶叶收的晚些,沈家便想要多得几分。与我说,让我将他家的旧茶按新茶的价卖给盛家,多出的钱与小的一道分。小的一时昏了头,答应了沈家……老夫人,求您看在我这些年为盛家兢兢业业的份上,饶了我这一回吧!”
沈家?
沈妤没想到还有这一遭,现在只觉被架在火上烤。
她虽不算沈家的人,可到底也姓沈。
果然,刚才来凑热闹的二夫人闻言便刺道:“沈家可真是盛家的好姻亲啊,竟然这样坑我盛家!啧啧,刚还以为大奶奶多为盛家着想呢,原来是喂饱了娘家,才来管婆家的死活!”
沈妤默然站在一旁,等老夫人让谢长里把桂全押送官府,眸光忽然一动。
老夫人压根没理二夫人,只是问剩下的人:“现在新茶陈茶的事已是清楚了,你们都说说,要怎么办吧。”
二夫人抢先道:“既然已经收来了,自然是要卖出去了!要不然咱家不就赔了么?!”
老夫人不置可否,忽然问沈妤:“延茗媳妇,你说要怎么办?”
沈妤心中早有决断,道:“孙媳以为,陈茶与新茶不可混卖。”
“哦?”
“新旧茶混卖虽然得了一时的利益,砸得却是盛家茶叶铺子百年的招牌。若是这种以次充好的名称传出去,盛家百年清誉只怕要毁于一旦。”
老夫人又问盛延卿:“延卿,你说呢?”
“当众销毁旧茶,以作警示。”
“那便按延卿所言,将旧茶都销毁。”
老夫人一锤定音,二夫人还想说什么,却被她几句话骂了回去。
待她走后,老夫人才显露出疲态,揉着眉心道:“新旧茶叶掺在一起,辨别起来怕是难了。延卿,这事便交给你,这段时间你辛苦了。”
“这怎么可以?!”
大夫人一听这个,率先不满,“盛家的产业怎能给个妾生子,没得叫人笑话我们盛家没规矩!”
沈妤偷眼看向盛延卿,只见他面色未变,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。
果然好定力!
老夫人将龙头杖在地上一顿,道:“住口!什么妾生子之类的话休要再提!延卿也叫你一声母亲,你瞧瞧你可有点嫡母的样子?”
大夫人气得眼圈通红,还未来的及说话,便听到老夫人再扔出个惊雷。
“延茗媳妇可知如何分辨新茶陈茶?”